阆九川不会小看任何一个蛊师,他们算计人的毒虫有千百种,令人防不胜防,尤其是会炼出腐尸蛊的人,这种阴邪蛊,她甚至用一个无辜的小女孩去做养蛊容器,足以证明她做人毫无底线,人命于她来说,连草芥都不如,更不如她所养的虫。
所以得知此女要来的时候,她就做足了准备,从她踏入这个院子,就入了阵,要想找到生门,必须毁了守生门的伏亓。
而她走进屋子,阆九川就没松懈过一分,果然,对方一派天真又委屈地质问她时,她身上盘着的赤蛇蛊就悄无声息地游过来,想要抢一个先机,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惜了,她有心机,阆九川也不是什么小白兔,她也有几百个心眼子,知道这小巫婆浑身都带毒,她就用符术将自己给做了一道保护膜,以免对方向她扔出一团啥卵虫。
瞧瞧,她防着是对的,不就来了一条蛇蛊么?
赤蛇蛊,浑身赤红如血,形如链条般小,轻轻地咬上一口,毒液就能顺着经络窜向四肢百骸,如烈焰在体内炙烧,心脏麻痹,偏不能马上死去,而是身上开始从腰间长出疹疱,如普通的蛇缠腰一样,一圈圈的长,不但痒还痛还滚烫,接下来,就会长出如蛇鳞一样的鳞片,那些小血疱发出蛇的腥臭味,叫人痛不欲生。
屋内无灯,可阆九川的眼睛视物却毫无阻碍,身在自己布下的阵中,她的五感也异常灵敏,不但看到那赤蛇蛊,还闻到了。
小巫婆还想扮天真迷惑自己?
那就一起不讲武德吧!
在那赤蛇蛊近身的时候,阆九川的手极快地掐住了它的七寸,在它偏头往她手上咬的时候,她意念一动,比那赤蛇蛊更炙热的罡煞自手心一出。
强悍的震慑之威令那嚣张无比的赤蛇蛊瞬间变成了一团软塌塌的链子,由她上下甩动,却毫无反抗之力。
与此同时,她向小巫婆弹了一个法诀,以道为念,一巴掌扇歪了她的嘴脸。
俗称打你不用择日。
等小巫婆反应过来,她提前撕好的小纸人拽住了她,纸人以她的意念点灵,心神动时,纸人就挠向她的双腿。
这挠,可不是就是普通的挠痒,而是那道意化为凌厉的煞气挠入她的腿部经脉,叫人钻心的痛。
阆九川之前是力竭,她不是毫无反击之力,但对方是蛊师,她对蛊的使用远不如对方专攻一项,所以只能多设几个招。
画阵为牢,伏亓压阵以防万一,纸人为帮手,一环接一环,盘死她。
阴险?
阆九川私以为,这是不打无准备之战,没时间只能硬刚,有时间,当然挑更轻松的对战方式。
她甩着赤蛇蛊来到灵巫跟前,打了个响指,噗。
烛火打亮。
两人四目相对。
灵巫看到了自己见过的最明亮也最耀目最灵动的一双眼,它漂亮得让人有种想毁了它的强烈欲望,但同时,它亮得让人自惭形秽,所有的阴谋诡计在它之下,仿佛无所遁形。
她讨厌这双眼睛。
灵巫不敢承认,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害怕。
她害怕了。
阆九川也打量着灵巫,此人似乎很喜欢红,一身红裙,配饰也都为红,双丫髻扎着红丝带,耳垂戴着的铃铛也是红色,红色的手镯,腰间同样挂着一个红色的陶罐,还有一个袖袋。
她耳朵极灵,听到陶罐里传来窸窣的响动,心知是灵巫的蛊在其中。
除却被她打肿了有几条红痕的脸,她其实长得很精致漂亮,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可那骨相,却是和年龄不符。
“你一个老巫婆装个小姑娘,就是用这样无害的人来骗人么?”阆九川道:“可惜了,再精致的皮囊也掩饰不了底下那恶毒阴损的心,让一个不过几岁大的小姑娘做养蛊容器,你怎么敢的呢?”
灵巫娇滴滴地道:“你懂什么,越是年纪小,她死的时候怨恨就越大,腐尸蛊一旦在她怨恨冲天的时候噬魂,实力就会愈强大。”
阆九川眸色一寒,她的声音如浸了蜜,可说出的话,却如同挂了勾刺的刀子,好不恶毒。
啪叽。
阆九川手上一用力,将那赤焰蛊的折断,同时手上蹿出火苗,将那蛇身给烧了个干净,她哎呀一声:“不好意思,用力过度了。”
所以亮招吧,把你的本命蛊放出来,我才好弄死你!
是的,凡是蛊师都会炼出本命蛊,那等同他们的另一条命,与蛊师共命,也共患难,本命蛊一死,这蛊师也离死不远了。
“啊,小红红!妖女,你坏我好事,杀我小红红,你还打我,你该死!”灵巫的指尖拂